1
汽车在湿滑的公路上缓行，低沉的舞曲从车载音响里弥漫出来，让人莫名困倦。在远离米易县城两百公里的时间里，我大都在睡觉。
直到路程过半，好友细心的提醒，我心中犹存的三五分兴奋，才在群山环抱的风景中化为一团烘热的鼻息，喷吐出车窗外。
今日的终点，叫峨眉山。
天上飘着小雨，淅淅沥沥始终不见停。进到市区，迎面的车流里隐约弥散出归家的旅人放松与焦急的心緒。于来时的人，一切新鲜尚未褪去，于离去的车影，明日又会是熟悉的闹铃。
弥漫的人影、我身后的小城，明灭的光火呼应下，一旁的好友猛地惊醒，轿车最终停泊在他长长的呵欠里。
2
翌日，天上依旧飘着小雨，长途汽车的喇叭声在雨幕中迂回嘶鸣，我坐在靠窗的位置，丝丝缕缕的凉意延着车窗缝隙轻轻袭来，是雨点轻拍在我的脸颊，雨幕护卫着的盘山公路，像一把锋利的刃，劈开山野和绿林。
风雨见急，车速却不慢半点。前排的司机大哥单手扶着方向盘，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，在下一个看不见道的急转弯，轻描淡写一把扶正方向盘，径直朝着公路外冲去。
不待众人反应，一脚油连带着半脚刹车，疾驰的车身连带着飞溅的雨水，裹挟着尚未惊呼出声的一干乘客，稳稳地别过沥青道，再度于山道疾驰。如此反复，半小时后，汽车终于追星赶月般停在了峨眉山脚，车上的游客逃也似地奔下车。
“前面就是接引殿，往上点儿叫太子坪，地图上都有。”
司机缓步走入休息区，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，边抽边说道。见没人理会，就自顾自地走进了山脚下的餐馆。
爬山于我来说，已是多年前的记忆。
此时抬眼望去，一条青石阶梯绵延在山林尽头，枯叶几乎将这片山林的所有神秘覆盖。阶梯旁有商家，卖着当地有名的特色小吃。阶梯上有挑夫，个个大汗淋漓。有人租了四面中空的轿子，身子整个陷进去，由两个身形健硕的轿夫抬着上山去。
3
行至观景台，起风了。
我忍不住探出头去，身下是看不见尽头的万丈深谷，谷中不时传来几声飞禽啼鸣。举目四望，群山连绵无尽，山巅罩着山巅。
向外伸手，清风拂过指尖，云海坠着云海。渐渐地，云雾吞没了周遭山林，连同周围惊呼的人流也一并吞下。
这场大雾并未持续太久。
栈道外，阳光迅速穿透云层照射下来，映衬出一大片清透的翠绿，风一吹，窸窣声不止，周边的人莫名加快了速度，原来是快到山顶了。
此时日头已经相当狠辣，山上山下仿佛两个不同的世界。行至山顶，我的目光迅速被阶梯之上的“十方普贤菩萨”吸引，忍不住放眼望去，金顶、佛光，欲上山顶的人，形成了一道只存于传说中的盛景。
立于峨眉山顶，我一时说不出话来，或许我已经在攻略、电脑、手机上看过多次，但当所有的东西真真切切出现在眼前时，感觉是完全不同的。
再看身边好友，他们目中皆是震撼，我笑笑，也算是不枉此行了。
END文/图：王贤春（钛三作业区）
编审：廖万红编辑：付孔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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